老实人一相情愿的存着希望,听凭阿道夫·格莱把他试探,打量。阿道夫看出花粉商是个没出息的保王党,快到破产的关头。区里有一个副区长倒台,尤其是一个新近受勋的官方人士,阿道夫觉得非常高兴。他便老实告诉皮罗多既不能给他放款,也不能向他的哥哥,大演说家法郎梭阿说情。就算法郎梭阿一时糊涂,发起善心来想帮助一个政敌和意见与他相反的人,他阿道夫也要竭力反对,不让他做傻瓜去支持拿破仑的老冤家,在圣·洛克事变中受伤的人。
皮罗多气愤之极,恨不得把高级银行界的贪心,冷酷和假慈悲数落一顿;但他心里难过得不得了,只能对格莱弟兄的后台,法兰西银行的制度,结结巴巴的批评了几句。
阿道夫说:“连普通银行都拒绝的户头,法兰西银行更不会放款了。”
皮罗多说:“法兰西银行每年公布盈余的时候自鸣得意,说在巴黎商界中只损失一二十万法郎:这就表示它没有尽到责任。法兰西银行是应当扶植巴黎的商业的。”
阿道夫做了一个不耐烦的手势,站起身来笑了。
“巴黎是金融界中最滑头最危险的地方,法兰西银行要是给那些困难户垫款,一年下来就得宣告清理。它单单提防市面上流通的票据和靠不住的证券,已经够吃力了,怎么还能研究那些要求放款的人的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