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于连更入神了。一听第一句话,他就明白,拿破仑派法尔戈,就是瑞那先生小时候的朋友,一八一六年被市长一脚踢开的;而哲学家圣冀罗,该是省里一位署长的兄弟,那位署长就有一手,善于用低价把公共房产拍卖到手。
“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你那位拿破仑造成的,”圣冀罗继续说,“一个正派人,本与世无争,到了四十岁,手头积蓄也有五十万,竟无法在内地安身,求个太平。那些教士和乡绅,还非把人赶走不可。”
“啊!别说他的坏话,”法尔戈嚷道,“法兰西还从来没像他在位的十三年里,受到各国这般的尊崇。那时所做的一切,确乎震古烁今,伟大得很!”
“你那皇帝,愿魔鬼把他带走吧,”四十四岁的男子继续说道,“他只有驰骋在疆场上,只有在一八○二年整顿财政时,才堪称雄才大略。以后的作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他搞的显官近臣,煊赫排场,以及蒂琉璃宫的觐见盛典,无非是君主政体下无聊玩意儿的翻版。这一版再修改修改,还可以风行一二百年。贵族和教士想开倒车,率由旧章,但是要叫老百姓买账,他们还缺少个铁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