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速计上的数值从九十骤然跌到了零,越野车在土路上拖出一道深深的刹车印后,在我的灯光里停稳。
我听许多司机吹嘘过类似的场面,他们的故事大多以一场混战收场,我没有野外遭遇战的经验—无论对手是强盗还是野兽,在紧张地把步枪上好膛,关掉收音机之后,我硬压着忐忑的心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越野车的车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棕黄色短风衣的瘦弱老人从里面探出身子,他慌张地朝身后盯了几秒钟,又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快步走到我的驾驶座旁—途中还打了个趔趄。
老人看起来很着急,也没带什么武器,稍许犹豫之后,我摇下了防弹车窗。
“你好,有什么事吗?”
“好、好……”他的俄语很生硬,显然不是本地人,“你你……”
“你可以说英语。”实际上我更期待他会说中文。
“啊,嗯,”他张大嘴巴,支吾了两声,微微点了点头,“你是……你是跑货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跑货”虽然是个不错的糊口活儿,但毕竟不合法,被卡奥斯城的路检抓住,车丢了不说,还免不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
“以前是,现在我……”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头,“请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吗?”
“你,你能,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无法理解他那种期盼的眼神,仿佛我就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