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贼的残孽都四散逃窜,阿难才抬手抹去了脸上飞溅的血迹,余光扫到温俞正倒提长剑扑向自己。
阿难这才发觉一把血迹斑斑的大刀正砍向自己,月光下刀刃已卷,犹自挂着不知从谁身上刮扯下来的一块皮肉。
此刻弯刀出鞘已迟,阿难认命地闭上眼,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她脸上,她浑身一颤,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她颤巍巍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同时倒下的温俞和贼人,温俞的长剑贯穿了贼人的腰腹,而温俞的肩胛处亦是鲜血喷涌。
阿难大骇,当即接住了缓缓坠下的温俞,试图用手捂住他鲜血喷溅的伤口,大吼道:“药!”
侍卫立即将他们沿途带着的止血药递上来,阿难伸手欲扒开温俞的衣衫替他上药,却被他握住了手腕,语气孱弱却严厉:“还不赶紧带娘娘回马车?!”
阿难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便被两名侍卫请上了马车。
彼时,天边已亮起一抹鱼肚白,血腥味在晨风中久久不散。
阿难的右手还在微微发抖,她用帕子细细地擦着血迹。刚刚,就是这只手按住了温俞的伤口,那道伤口若再偏一分,温俞很可能就没命了。
阿难声音颤抖地问执意不肯坐进车内的温俞:“你替我挡刀的时候难道就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