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认为在那件事上他有罪,也从不认为自己有罪。她没诱惑他,他亦没诱惑她。在那一个寒冷的孤独的寂寞的夜晚,她孤独她寂寞,他也是……
她不知到哪儿去寻找到一点儿温暖,而他靠酒取暖……如今他死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十年之中谁都说不定会死,但她从未想到过他这个男人会死。会自己吊死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吊死自己?为什么不是别种死法?
十年中她不止一次想到死,然而只是想,并不愿死。如今他死了。他宽恕我了吗?他始终不肯宽恕我吗?他恨他自己是否意味着他就是恨我?为什么?为什么恨我?他永远地带走了一个谜底。
她觉得他带走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带到泥土中去了。谜底会腐烂吗?像人或动物的尸体一样?
回忆呢?回忆也腐烂吗?我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躲谁?躲什么?躲我自己的回忆,还是躲小俊讲的现实?
她开了洗漱间的灯。灯光将壁镜晃得锃亮,锃亮的镜子中自己的脸苍白如纸。
难怪小俊那么吃惊!
她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什么腐烂的东西似的。她下意识地拧开水龙头,抓起肥皂洗手,接着洗脸……
“大姐,大姐……”
“喵……”波斯猫挠洗漱间的门,叫声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歹毒意味。
用凉水洗过的脸,更加苍白了。
“大姐,大姐……”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