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你叫什么名儿来着?”他追加上一句话,以缓和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语气。
“戈斯林,”对方出人预料地说,虽然梅德福压根儿不知道他”预料此人叫什么。
“这么说你是英国人了?”
“是的,先生。”
“你在这一带呆了好多年了吧?”
“是的,好多年了,”戈斯林说;呆得太久,他已经感到厌倦了;他还说他生在马耳他。“不过我对英国也很熟。”他的反对神色又显露出来了。“说心里话,先生。我喜欢看看温布里 ① ,阿尔莫汉先生已经答应过我,可是——”仿佛为了化小他的绝望似的,他接下去就彬彬有礼地向梅德福要钥匙,并问他愿意在什么时候吃饭。得到答复后,他仍然留连不去,看上去比刚才更惊讶了。
①伦敦附近的温布里,1924年举行过著名的展览会。
“那么只来一点矿泉水吧,先生?”
“啊,好的——随便来一点。”
“来一瓶毕雷矿泉水行吗?”
沙漠里喝毕雷矿泉水!梅德福笑了,表示同意,便交出了钥匙到外面溜达去了。”
这座房子比他原来想象的小;至少住处是这样;因为在四堵高大破烂的黄石墙上。甚至在墙的裂缝里,都层层叠叠挤满了泥屋,泥屋有雪松木梁和深红色百叶窗,但快要倒塌了。在这一堆教和穆斯林两式混杂的乱七八糟的砖石灰泥建筑物中,这座堡垒的最新住户选了几间挤在古堡角落里的房间。这些房屋的门都朝大院开着,那里棕榈在絮语。无花果树在井上盘结。在大理石铺的破石径上,一张矮桌旁摆着几把椅子,几株天竺葵和蓝色的牵牛花被哄骗着从石板缝里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