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季子安在宫外购买的宅子门槛恐怕就要被媒婆踏平了。
只是小皇子如何都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季子安会主动同他说成婚之事。
季子安站起后,稳重了重心,又退了两步,同小皇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子安不敢不信,本是子安福薄,怕无福享受,”季小安跪着,出了一身冷汗。
他顾不得去拭,只是沉默着,凝视眼前这他一手带大的孩童,自小便伴着他长大,缺了什么,便给什么,若是没有,也要努力去给他。
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宫中,季小安从来不愿委屈他一分。
可如今……
“你知道便好。”小皇子淡淡道。
“这婚事,子安也自知身份卑微,竟厚颜无耻求陛下赐婚,实在不该,子安知错。子安自知身子不便,恐怕不适合再辅佐陛下。”季小安看了一眼面色中透着冷意的青年,突然双膝一弯,再次撩袍跪地。
皮肤与地面撞击声,刺得小皇子眼皮一跳。
他几乎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只父母之命不可为,臣只愿辞去官职,同妻儿一共归隐山林。”说着,季子安摘下官帽,将它高高托举过发顶,“请陛下恩准。”
小皇子冷眼站着,君王做得久了,身上自带了一份威严,看着眼皮下被递上来的官帽,光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就能让季小安胆寒。
此刻,小皇子却没面上看起来如此平静,却感觉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在心底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