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我越过尖端分裂、赶时髦和传声头像,直接选了约翰尼·卡什。我把这张《福尔松监狱演唱实录》扔在唱机的转盘上,伸手从桌上勾出一根烟,让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芬奇自己克服一下。毕竟,我创造了他,也能让他消失。不过,等我点上烟,我突然想象自己的肺变得和刚铺完沥青的马路一样黑,然后想起了我刚才对爸爸说的话:这世上通往死亡的路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是从楼顶上跳下来,还有一种是每天用别的生物的肉慢慢毒死自己。
没有动物是死于制造香烟,但是我第一次不喜欢香烟带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会受到污染,被慢慢毒死一样。我将烟掐灭,在自己改变主意之前,把剩下的烟全都折成两半,然后用剪刀剪碎,最后全都扫进垃圾桶,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一月十一日。根据《纽约时报》的报道,自杀事件里有将近百分之二十是服毒,但是在那些自杀的医生中,这一比例上升到百分之五十七。我对这种方法的看法是:这似乎是懦夫的唯一选择。我觉得我还是愿意感受死亡的过程。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举着一把枪顶着我的脑袋(哈哈,抱歉,这是自杀者的小幽默),然后要我选一种毒药,我肯定会选氰化物。最好是毒气,这样能立刻毙命,我意识到这有违我想要体验死亡过程的初衷。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在一生经历了太多感受之后,或许能在瞬间快速死去也是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