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战且退,引贼入宅,举火焚之,与贼同死。"
沈万登声音猛得变大,说道:“壮哉王兄,满饮此碗。
将一碗酒倒在地板之上,汨汨的酒水,犹如清泉,不过片刻之后,满室酒香。
“好酒。"张轩忍不住说道。
张轩即便不喜饮酒,但是行军打仗之中,庆功贺胜,激励士卒,使之效死。都少不了酒之物,品鉴酒的水平还是有的。
沈万登说道:“这酒是我一位故友崔生的,崔生家中世袭百户,然崔生不过一酒徒,承袭之事,轮不到他。然中原乱起。军官屡丧,征调他填补军中。有人劝他,纳金银以求别选。他不肯,云:‘我家受太祖洪恩,以世袭百户起家,乃有今日,今日用兵之时,岂能趋避之。’崔生乃带百余家丁,从丁督师次朱仙镇,然尚未交兵,半夜军乱,左良玉遁逃。我至此不知崔生下落。有人说,他落入沙河之中,有人说他被左军填了壕沟,总之再也没有回来了。”
沈万登再次拿起一碗酒说道:“呜呼悲哉,假使崔生力战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而今之事,崔生之满腔悲愤,泉下有之,我亦知之。崔生,满饮此碗。”随即将一碗酒倒在地面之上。
沈万登脚步不停,走到下一碗酒之前,说道:“我有一友贾生,乃是盐商子弟,是坐商。与刘洪超因为盐业有了冲突,刘洪超盐丁凶悍,凡是贾生家的运盐队,皆被所杀,贾生不忿,诉之于官,然官府不能制刘家,反见责于贾家,日夜催逼,家财万贯为之一空。官府催逼依旧不缓,贾生撞死于县衙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