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苏子行明白了。特别是经历了扶桑镇的生死一遭后,回来做了督察司命。自己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逆水行舟那般。
“父亲看的是皇家的倚重,人臣的忠义,百姓的信赖,百官的倚靠。”苏子行道。
苏相的眸色一亮,满脸感慨地点头。他想哈哈大笑,但这么多年朝堂上的争乱让他总是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苏相在别人眼中,无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如今,他笑了,笑得很是轻松。
儿子比他强太多,能有今天这样的出息,其实与他这个父亲没有太大的关系,都是他自己。
“去年四月二十,你奉命出任都察司司命……”
苏子行的手一紧,仿佛猜到苏相要说什么。
“在暗处朝你射箭的人,是我。”
一阵急促的跳动在心口乱窜。这件事,当初苏子行回金都,柳无枝也给他说过。
他一直不明白,也想不通亲生父亲为何要杀自己。
苏相从桌上拿出一个长条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根箭矢。苏子行一眼便认出,那是当初朝自己而来,又被自己躲过的箭矢。
他闭了闭眼,不愿再看那个盒子。“为什么?”
苏相将箭矢拿在手中,上面有些淡淡的血迹。
“当时唐询就在我身后,我与太后早就怀疑他心怀不轨,为了查出他的幕后之人,便假意与他走近。我知你身高,这一箭,我偏了三寸。当时便想着,以你的功夫和警觉性,一定能躲过。若躲不过,最多从你肩头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