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他还是待了九个月。直到留日的同学蒋作宾推荐他到驻扎石家庄的北洋军第六镇统制吴禄贞手下发展,才离浙赴京。蒋作宾还告诉吕公望一个来源甚为神秘的消息:吴禄贞有出任山东巡抚的风声。
吴禄贞是光绪二十四年(1898)选送日本士官学校第一期习骑兵科的兴中会老同志,参与革命的资历比蒋、吕还要深。早年甚至还加入过唐才常的自立军,反清的志力无人能及。吕公望一想,这是个绝大的好机会。
彼时,全国都在练新军,目标是一省练一镇(大约是后来的一个师的部队,约在万人左右),唯山东未练。倘若此议是真,当然还是为了派吴禄贞去练一镇新军。依照袁世凯练兵的传统,总是在练成一支部队之后,将原部队拆散,再编新旅,如此新旧掺和,生熟相济,乃为北洋军扩充的惯例。
吕公望看到了机会,立刻通过书信往来,俛蒋作宾居间联系,还跑了一趟吴禄贞僦居之地:方家园。吴禄贞为人有燕赵风,不拘小节,披了件短衣、穿了双拖鞋,就和吕公望谈起大事来。他也不矫饰,开门见山地说:出任山东巡抚的消息是有的,但是庆亲王奕劻要二十万银洋的贿赂,他拿不出来。
没想到吕公望却说:“今年三月底广州黄花岗起事之前,南洋捐了一大笔款子,大事坏了,钱也没用完,有四十万的结余,两个月之内可以如数筹到。但是,有三个条件。其一,接济买官的款子是革命经费,到任之后应该立刻开抚库归还。其二,到省后练新兵应以同志为主。其三——”说到这里,吕公望停了下来,沉吟半晌,语气一变,道:“第三恐怕办不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