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商谈到后半夜里,数位大臣都退出了,皇上起身回柔仪殿休息,才叫安平:“捧着来我喝。”安平捧过去,他又不喝,安平只好跟着他走到内寝。皇上换下衣服,才接过茶来喝了一口,质问安平道:“怎么冷了?”安平答:“用暖套捂着,只怕时候太长,不烫了。”皇上冷笑:“我说冷了,你说不烫了,那你自己尝尝。”安平道:“御用之物,不敢殄侮,安平这就换新茶来。”皇上冷面说:“阎文应,教教她规矩。”阎文应慌忙应承,伸手便要掌嘴安平,皇上阻止道:“不必动手,教她就是,就在这里,我听着。”阎文应讪讪地弯腰奉承着,转身挺直了腰板对安平教训道:“在万岁面前,要说奴才,你说一遍。”安平心砰砰乱跳,恨不得将手中茶盘摔碎在地,只是身陷此境,一时痛快了,又不知道今后会惹什么祸端,只好咬碎玉齿忍下去。
安平冷冷颤颤地说了一句奴才,阎文应看皇上不语,想着是他还不满意,便厉声指责安平道:“叫声奴才,你挂什么像,难道在万岁面前叫奴才还委屈你了!”安平眼泪几乎掉下,只是强忍住不让他们见到,心中哭道:包大人啊包大人,喜恶不形于色,谈何容易!安平也想说几句软话搪塞过去,可是,终于吐不出口,手捧茶盘不住颤抖,只说:“不敢委屈,奴才,本就愚笨,只求惩罚,打死也不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