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当下想来,一些不错。料然前日打死胡公子,狄青也。却被包拯(原作鲍拯)放走了他。须则同名同姓,天下所有,怎的又是山西人氏?想必他仍在京中,未回故土。但未知安身在于何处?倘若为着胡伦之事,查捕于他,犹恐结怨于包黑。不若因此事执罪,何难了决这小畜生。想罢,传知八位总兵,言作诗之人,诗句昂昂,寓意迂阔,必然狂妄。你等须要留心细访其人,待本部另有规训于他。众人同声答应。忽旁边闪出一位总兵:“启上大人,卑职冯焕,前日查得兵粮册上,有城守营林贵名下新增步卒,姓狄名青,亦是山西人氏。”孙兵部听罢,喜盈于色,言曰:“妙,妙!”即转谕千总,引领狄青来见本部,暂停操演。一声军令,谁敢有违。当时孙秀心花大放,暗言:“狄青阿!谁教你题此诗句。这是你命该如此的!少停来见本部时,好比蜻蜓飞进蛛丝网,鸟入牢笼,那里逃脱?胡坤好不感激于本官也!但此事弄番了,这包黑子那里得知。还未放脱得他的!”思未了,忽家将领进营员林贵到案下,双膝跪下,呼声:“大人在上,城营守千总林贵叩见。”当时伏跪下。孙秀曰:“林贵,你名下可有一新充步兵,是狄青否?”林贵案曰:“小弁名下,果有步兵,姓狄名青,蒙大人传唤,小将已将狄青带同在此。”孙秀曰:“如此,快些唤来见本官。”当日林贵只道好意,恨不能狄青得遇贵人提拔。是以满心大悦,带同他至来参叩兵部大人。此时到跪尘埃,头也不敢抬。孙秀吩咐抬头,当面呼声:“狄青,你是山西人氏么?”青曰:“小人乃山西省人也。”孙秀曰:“前日你在万花楼上,打死了胡公子,已得包大人开豁,你怎不回归故土,还在京城何也?”青言:“启禀大人,小的多蒙包大人开释了罪名,实乃感恩无涯。如今欲在京中求名,故未归土里,又蒙林爷收用名下。今闻大人呼唤,特随林爷到来参见。”孙秀听了,点头暗言:“正是打死胡伦之狄青!”登时怒容满面,杀气岐生,喝声:“左右拿下!”当下一声答应,如狼似虎抢上,犹如鹰抓鸡儿。若论狄青的英雄膂了,更兼拳艺超群,这些军兵几人,焉能拿捉得他。只因思量以国法,这孙秀乃一位兵部大人,此时身充兵役,是他管下之人,那里敢造次。这是有力不敢用,有威不敢施,只听他们拉拉扯扯。当时旁边林贵,吓得惊骇不小。又不敢动问。孙爷复喝令将狄青紧紧捆绑起。青呼曰:“孙大人阿,小人并未犯法,何故将吾拿下的?”孙秀大喝曰:“胆大奴才,你缘何于粉壁上妄题诗句的?”青:“禀上大人,若言壁诗词,乃是小人一时戏笔妄言,并未有冒犯大人。只求大人海量,开恩姑饶。”孙兵部喝声:“狗奴才!这里是甚么所在,擅敢戏笔侮弄么?既本部今日前来操演,特此戏侮,显见你看得军法全无。照依军法,断不容情。”吩咐林贵:“将他押出斩首报来。”青呼:“大人!原是小人无知,一时误犯!只求大人海量,恕小人初犯!”复跪下连连叩头,有林千总也是跪在边,一般的求免死罪。孙兵部变脸大喝:“休得多言!这是军法,如何徇得面情。林贵再多言讨情,一同袅首正法。”当下林千总暗想:“狄青料然与孙贼有甚宿仇,料然难以求情得脱的。只可惜他死得好冤屈也!”逆作不过兵部权令,早已将此小英雄紧紧捆绑起,两边刀斧手推下。当日狄青着此,只是冷笑一声,言:“吾狄青,枉有全躬仙艺,空怀韬略奇能,今日时死运蹇,莫想安邦定国,休思名入凌烟!既残七尺之躯,宜负却鬼谷仙师之德。”想来实觉怒气冲天,双眉倒竖,二目圆睁,那里心上有惊,只是重重气勃。这是英雄气概,出于自然也。当时捆推狄青出教场外,小英雄虽然不惧,反吓唬得林贵暗暗忧惊。教场中大小将官士卒,个个骇然,又见林贵遭叱,那得还有人上前讨救,当其时,虽则军令森严,不许交头接耳。到底众军多人,暗中你言我语,言:“狄青死得无辜!孙兵部实乃糊涂之辈,全不体念。人若当兵,也是无可奈的困苦人,他总然一时戏写了几句诗词,犯些小小军法,也不该造次将他斩杀的。”有人言:“孙兵部乃是庞太师一党,共同陷害忠良,想来狄青决是忠臣后裔,是以兵部访询得的确,要斩草除根,不留余蔓之意,也未可知。况且狄青一小卒耳,入队尚未多日,怎尽晓军法,如何如炉的,还可以从宽饶恕于他。既不然,有意陷害于人,也是狠心过毒了。”住语众将众兵私谈,再表狄青正在推出教场之际,忽报来说五位王爷千岁到教场看操。孙爷吩咐将狄青带在一旁,候开刀。是时兵部恭身出迎。林贵带狄青在西边两扇绣旗里,住他身躯。林贵附耳教他:“待千岁王爷一到,快速喊救,可得性命了。”又言兵部迎接的王爷,第一位年少潞花王赵璧,第二位汝南王郑邛,是郑恩之子,第三位勇平王高㻴,高怀德之子,第四位静山王呼延显,呼延赞之子,第五位东平王曹伟,曹彬之子。此五位王,除了潞花王一人,皆有七旬八十之年,在少年时,皆是马上功名。故今还来看军人操演。此日身造金銮,徐徐而至,许多文武官员等,俟候两旁。此刻林贵悄悄将狄青背肩一拍,青便高声大喊:“千岁王爷救枉屈命阿!”一连三声。孙兵部觉得呆了一呆。有四位王爷,不甚管闲帐的,只有汝南王郑邛,好查察事情。问曰:“甚么人喊叫?左右速查来!”当下孙兵部低头不语。接了五位王爷坐下,一同开言问曰:“孙兵部,因何此时,尚未开操?”孙秀曰:“启上众位千岁爷,只有步卒一名,在粉壁上正对公位,糊乱题诗戏侮,为此将他查问正法。故而还未开操。”郑王爷问曰:“其诗句在于那里?”孙秀言:“现在于对壁上。”当时汝南王,特自踱上前,将诗词一看,思量:“这几句诗词也不过高称自才,求人荐用之意,并非犯了什么军法。想来孙秀这奸贼,又要屈害军人了,本藩偏要救脱此人。”即踱回坐下,早有军兵,禀复千岁爷:“小人奉命,查得叫屈之人,乃是一名步卒,姓狄名青。”王爷吩咐带他进来。当时汝南王呼声:“孙兵部!此乃一军卒,无知偶犯的,且姑饶他便了。何以定要将彼斩首。觉得狠心太残忍了。”孙秀叫声:“老千岁,这是下官按军法而行,理该处斩的。”千岁冷笑曰:“按什么军法!只恐有些仇怨是真!”言未了,不觉带上狄青,捆绑得牢牢跪下。王爷吩咐放了绑,穿回衣。当下狄青连连叩首,谢过千岁活命之恩。王爷曰:“你名狄青么?”青俯伏称:“是!”王爷又问曰:“你犯了什么军法?”青曰:“启禀千岁爷,小人并未犯军法。只为壁上偶题诗句,便干孙大人之怒,要处斩的。”郑千岁听了,点头言曰:“你既充兵役,便知军法。今日原算狂妄些。孙兵部,本落今日好意,且饶恕他不得,你且说来。”孙秀曰:“狄青身当兵役,岂不知军法利害,擅敢如此不法。若不执正处斩,便于军法有乖了。”王爷冷笑曰:“你言须有理,只算本藩今日讨个情,饶恕于他也。”孙秀曰:“千岁的钧旨,下官原不敢违逆。但狄青如此狂妄,轻视军法,若不处决,则十万之众,将来难以处管了。”郑千岁曰:“你必要处斩他么?本藩偏要放释他的。”当日激恼了静山王,曰:“孙兵部,你今太觉不情了。总使狄青犯了军法,郑千岁在此讨饶,也该依他的。”四位王爷,不约同心,一齐要救困扶危。你言我语,到弄得孙秀哑口无。发红满面。深恨五人来此,狄青杀不成。羞惭得本官不好收科的。只得气闷,昂昂言曰:既蒙各位千岁的钧旨,下官也不敢复计了。但死罪既饶,活罪难免也。”汝南王曰:“你便怎么样再处的?”孙秀曰:“打他四十军棍,以免有碍军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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