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资本论》是一部未完成的著作:原本用来总结结构性分析和历史性分析的阐述仍然是不完整的。如果马克思思想的创立者能够完成他的任务,写出他后半生构想的关于辩证方法论的著作,从而画上他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社会—经济学理论的最后一笔,后来的许多误解就都可以避免了。
[1] 这个步骤可以类比作胡塞尔的“现象学还原”,这种还原将意识的部分内容甚至全部内容放入括号;也可以类比为索绪尔的“语义学还原”,这种还原区分语言和被说出来的语词。但还是存在着一个重大的区别:马克思明确地说,他的还原是在实践的层面上的还原,不是一种精神的操作,而是一个现实地持续的辩证过程。
我们必须再次强调这个事实,即马克思《资本论》的大多数解释者都忽略了交换价值的基本理论和商品理论中形式概念的重要性。他们赋予这个概念一个肤浅的意义,例如“家具木工给了木头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的形式”,一个像这样的句子中的意义。但马克思是在严格意义上使用“形式”这个术语的,它具有类似在“逻辑形式”或者“数学形式”这样的词组中的意义。马克思说了同时也表明了,形式是一个结构。这里,我们不能停下来去研究许多问题,如语言学形式和商品形式之间的关系问题。历史地看,交换价值的出现,即商品形式的出现,引发了对作为一个形式的语言的意识——希腊语逻各斯和它的不同用法以及形式性科目(逻辑、修辞、aophistics和语法)——译者注:“aophistics”疑为“sophistics”,意为辩术或诡辩。对这些关系和相互影响的分析需要一个专门的工作来完成。我们并不打算在这里提出这个论题,而仅限于提及它。《资本论》的第1卷是一个出色的文本,但同时又是难懂的;没有周详的准备,要在细节上理解它是不可能的。最佳的进路无疑是用黑格尔主义的方法。但任何一种哲学背景——古典的、现象学的、甚至是存在主义或结构主义——都比根本没有背景好。我们可以补充说,今天无论选择了哪种“进路”,一种新的解读只能通过“现代”世界的实践经验和一种对其进行概念性解释的需要的感觉来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