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你这没出息的——”我进去时,他正转而朝自己的儿媳妇发作,还用上了鸭子呀、绵羊呀一类无伤大雅的称谓,不过往往也会欲言又止,而用一个“——”加以代替。
“瞧你,又在搞你那些无聊的鬼把戏啦!别人都能自己挣饭吃——只有你,全靠我的施舍过活!把你那废物扔掉,找点事做吧!你这样老在我眼前让我讨厌,你会吃苦头的——听到没有,你这该死的贱货!”
“我会把我的废物扔掉的,我要是不扔,你也会强迫我扔的,”少妇回答说,一面合上书,把它扔到一张椅子上,“可是,除了我愿意干的事外,哪怕你咒烂了舌头,我也什么都不干!”
希思克利夫举起了手,说话的人显然熟悉这只手的分量,急忙跳了开去,保持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
我无心欣赏一场猫狗相斗,便径自快步上前,仿佛急于要到炉边取暖,根本没有想到这会打扰了他们的争吵似的。双方总算都还能顾到自己的体面,没有再争吵下去。希思克利夫把两只拳头都插进口袋,免得再发痒;希思克利夫太太撅起一张嘴,走到远远的一个座位旁;她果然按照自己说的,在我在的时候,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成了一座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