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和好,我还他出了主意,把事情另作一番安排。”
这是指把包法利签署的借据展期的事。不过,先生爱怎么便自然完全听便,尤其是眼下,他有一大堆烦心的事得去办,就不必为这么点事想不开了。
“其实他还不如把这事托给一个入,比如说托给您,只要有份委托书,就方便得多了,这样一来,咱们之间有些小事情也就好商量了……”
她没听懂。他却打住不说了。随后,他话题转到生意上,夫人还得常上他那儿去买货才是。他回头就叫人送一段黑颜色的巴勒吉纱罗来,十二米,正好做件长裙。
“您身上的这件,在家里穿挺合适。可您还得有件出客唷。我一进门,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眼睛尖着哩。”
衣料他不是让人捎来,而是亲自送来的,过后,他又上门来量尺寸.接下去又找了些其他借口上门来,每次都竭力到态度和蔼,服务周到,照奥梅的说法,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而且不时捎带着给爱玛出点主意,帮她筹划委托书那档子事。他没再提起过借据。她也没想到这上面去,夏尔在她养病那会儿倒是跟她说起过.可在那以后,她心里掀起过几多波澜,早就把这茬儿给忘了。何况,她也无意引发一场与钱有关的讨论,这可是出乎包法利大妈意料之外了,她把儿媳脾气的这种转变,归因于生病期间培养的宗教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