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大的木门当然是经常开着,她能站在巨大开敞的天地之间,眺望那些不知起于哪里又消逝在哪里的丘陵,巨大空旷的山地丘陵层峦叠嶂,树木葱茏,秋天一派绿色,别的时候都是光秃秃干巴巴的浅桃色山景,让人毫无感觉。
她丈夫总会开着那辆老旧的福特车,带她去那个被遗忘在山间的西班牙小镇。小镇上全是死气:一个被太阳晒干的死气沉沉的大教堂,死气沉沉的大门,一个让人颇感绝望的带屋顶的市场,她第一次去就看见一条死去的狗横在肉摊和蔬菜排挡之间,那狗就像永远横在那儿一样,没人想费事扔掉它。那是死气中的死亡。
每个人都在无精打采地说银子,在那显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矿石。但是白银已经滞涨,大战爆发,跟着又结束,白银市场已经沉寂,她丈夫的几个矿也关闭了。可她和他还住在矿场下那幢泥砖房屋里,在她并不觉得怎么样的花丛间的房屋里住着。
她有一双儿女,在她长子快十岁时,她才从不时受到惊诧的恍惚中给唤醒。她现在三十三岁,已开始发胖,一双大大的蓝眼睛,一脸茫然。她丈夫五十三岁,矮小精壮,结结实实,脾气古怪,长着一双褐色眼睛。他是个硬汉,顽强得像钢铁,精力还很充沛,但是市场上银价的跌落和他妻子稀奇古怪的难以接近,让他领会不了,显出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