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乙服侍先帝三十余年,忠心耿耿,当年难敌四哥权势,不得不忍辱负重,眼睁睁看着先帝为其所害,而今宁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四哥举发入罪。皇姊亦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难道还要疑文乙对先帝的忠心?”
“此事自发至今,除了你和皇帝,又有谁见过文乙一面?!本宫不疑文乙对先帝的忠心,但本宫亦难信你与皇帝的空口之词!”
“事到如今,皇姊不信,也得信。”
他了无热度的声音传至耳边,叫戚炳瑜一瞬脱了力。她跌坐回椅上,抚胸长喘,半晌后才将手垂落。
“六弟。这些年来,你四哥待你不薄。你为何一定要如此?你要叫本宫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手沾至亲鲜血?”
戚炳永年轻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合他这年岁的涩意。
他道:“皇姊,弟弟也姓戚。”
他又道:“过去这几年中,四哥先后杀了大哥、二哥,而后又对三哥、五哥动手,倘说四哥不会杀我,有谁会信?朝臣都以为我胸无大志,多年来拿我当宗室笑料的大有人在,可我若不如此,焉能无灾无害地活到今日?哥哥们姓戚,我也姓戚,我又何尝没有戚氏儿郎都有的抱负与雄志!四哥在朝堂上所做的,我又如何做不了?凭什么只有他是众人敬畏的鄂王,而我为了苟活,连个郡王的爵位都不敢望求?皇姊今问弟弟为何一定要如此,可皇姊想没想过,弟弟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