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尊敬的神甫,我为自己负责。”
“世俗的自负哟!”
“我了解自己,神甫,我的决心是不会改变的。”
“这么说您执意要写这篇论文?”
“我觉得自己适合于写这一篇,而不适合写那一篇,所以我要继续写下去,我想根据您的意见作些修改后明天再请您过目,希望您能感到满意。”
“慢慢写吧,”本堂神甫说,“我们这就怀着极其满意的心情告辞了。”
“是的,土地上已经撒下了种子,”耶稣会会长说,“我们不用担心一些种子落在了石头上,另一些掉在了路边,也不用担心天上的鸟儿会把剩下的都吃了,aves coeli coznederunt illam[21]。”
“让你和你的拉丁文都他妈的见鬼去吧!”达德尼昂说,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再见,我的孩子,”本堂神甫说,“明儿见。”
“明儿见,毛头小伙子,”耶稣会会长说,“您是有可能成为教会的一道光芒的,但愿老天保佑,别让这道光芒变成一场毁灭性的大火。”
达德尼昂在这一小时里一直在不耐烦地咬着自己的指甲,这会儿差不多都要咬到肉里去了。
这两个黑袍子立起身来,向阿拉密斯和达德尼昂鞠了一躬,然后朝门口走去。巴赞刚才一直伫立在屋外,怀着一种虔诚的狂喜,从头到尾细细聆听屋里的那场争论,这会儿见两人出来,便迎上前去,从本堂神甫手里接过日课经,从耶稣会会长手里接过弥撒经,毕恭毕敬地走在前面为他们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