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凉州的那日,城门大开。为避战祸逃亡燕州的百姓,全都重新折返,挤在城门外一字字地读那新贴的告示。
我戴着风帽,随意抓了一个人,问道:“敢问这位大哥,告示上写的是什么?”
对方道:“还能是什么,慕容铎被生擒了,这凉州啊,又是大沧的天下!”
我的呼吸一重,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你可知道,是哪位将军擒了慕容铎?”
对方望着我:“听姑娘口音,是帝京来的吧。那应当不会不认识这位将军。”又道,“北狄人将他视为死敌,本欲借慕容铎之手雪三年前的战败之耻,没想到慕容铎是个这样靠不住的,竟栽了这样大的一个跟头。”又分析道,“大约慕容铎本欲利用凉州城的地利之便,才躲来凉州,如今看来,却反而因此将自己给逼到了绝境。他应该死都没有想到,宋诀早就在凉州等着他。”
我眼皮一跳,向他确认道:“宋诀?”
他冲我感慨地摇摇头,临走前道:“只怕宋诀这个名字,世世代代都会是北狄人的一个噩梦。”
阳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却觉得有些寒冷,立在身边的男子侧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嘲弄:“一边是千秋的功业,一边是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你又是在为什么伤心?”
我的脸埋在大大的风帽里,良久,才对他开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当心我告你诽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