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父亲守着一天大似一天的高粱地在期盼了。他在等待收获的季节。在没有战争的岁月中,守望高粱是父亲最大的快乐。
大奎又一次出现时,带来了许多礼物,有家乡的高粱米,还有玉米摽子。他肩上驮着这些家乡特产,风尘仆仆地来到家中。他到家的时候,父母仍在上班,弟弟妹妹们还没放学。大奎便把东西放在家门前的台阶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家人的归来。
大奎不时热络地冲每个路过家门前的人说:“俺大奎回来了,晚上到家来玩吧。”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那些路过的干部、战士并不认识大奎,他们冲大奎惘然地点着头。大奎就很满足。
母亲第一个走进大奎的视线。大奎发现了母亲,惊惊诧诧地叫一声:“娘,可想死俺了。”
说完便孩子似的奔过去。
母亲仍然不习惯大奎这么大呼小叫,但母亲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快步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道:“大奎来了,快进家吧。”
大奎就脆脆地应了声:“唉——”
大奎进屋后便变戏法似的为母亲拿出一双老棉布鞋,鞋底细细密密地纳了。大奎捧着鞋递给母亲穿:“这是儿媳妇孝敬您的,穿上可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