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先于此种形而上学理论并且很接近我们直接经验到的东西的,乃是那些比较简单的表象,在这里这些表象由情感所产生出来的程度,是与我们对情感的专注成正比的。我们刚才谈及宗教创建者与改革者、神秘主义者与使徒。姑让我们听听他们的语言;他们的语言不过以各种表象表达了一颗开放的、脱离了自然的灵魂所特有的情感,正是自然把灵魂封闭在自身之内和城邦(cité)之内。
他们一开始就说,他们体验到的是一种自由感(libération)。幸福、愉悦、财富,所有这些对一般人来说甚为重要的东西,他们却漠然视之。在与这些东西决裂时,他们感到如释重负,继而又感到振奋。自然用牢固之绳将我们紧拴在她为我们准备的生活上,这不是自然的过错。但我们必须走得更远些,如果我们把那些在家中才真正舒适的用品带上旅途,那这些用品反而会成为障碍和累赘。如果说,灵魂的相对不活动性(它在封闭社会中按圆形旋转),并不是由自然创造人类之行动把人类分成许多不同的个体这个事实所引起的,那么,说一个如此具有行动能力的灵魂会更容易同情别的灵魂,甚至同情整个自然,就会使我们感到惊异了。正如创造物种的一切行动一样,这也是途中的一次停顿。随着前进运动的重新开始,要停顿下来的决心被粉碎了。的确,为了获得一种完全的效果,精英人物必须带领其余的人类与之一道前进。但是,即使跟随者寥寥,却使别的人认为他们间或也可以这样做,这就已经具有很大的意义了;从此以后,从开始有一点成就起,就会产生出圆圈最终将被打破的希望来。总之,我们要不断地重申:我们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并不靠受邻人的说教。我们能够拥抱人类,并不靠扩张我们狭隘的感受。无论我们的理智如何有力地使自己相信这就是前进的路线,事物的发展却并不如此。对于我们理解力来说是简单的东西,对于我们的意志来说却不一定如此。在某些逻辑断定存在着某种捷径的场合,经验介入进来,发现那个方向其实无路可走。事实是,英雄主义可能是通向爱的唯一道路。但英雄主义不是靠说教,它只能显示自己,只要它存在,就可能激励别人起来行动。因为英雄主义本身就是向运动的一种返回,它类似于创造行为,是从某种情感(像所有情感一样有感染力)中产生出来的。当宗教宣称我们是通过爱上帝来爱所有其他的人时,宗教便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了这一真理。所有伟大的神秘主义者都声称,他们能感受到一股气流,这股气流从他们的灵魂流向上帝,然后又从上帝流向人类。